在这个阴冷的寒冬之夜,忽然被某种情绪激荡着心海,无法入眠,或许,是远在家乡的妻儿,父母。
思绪突然间展开了一片想象,那是父亲,牵着牛绳的模样。家里的这些年,似乎撇不开与牛有关的记忆了。
父亲的身旁,是母亲唠叨着的脸庞,他们是不是还时常会牵着牛站在池塘边,眺望我远行的方向。
曾经,在父亲的身旁,是我瘦小的肩膀,陪伴他游荡在小村庄四方。不记得了,走过多少条土埂,跨越了多少个春夏秋冬,受不了烈日的煎熬和寒风的哀嚎,拥有父亲般的坚强,便是我儿时的向往。
走出村庄,任城市带给我迷茫,我似潮水般跟着人流在游荡。
父亲不在身旁,所有的辛酸苦累自己扛。
工作烦劳的工厂,人头蹿动的广场,马路两旁的奸商,和它四季不凋零的辉煌。这,就是我曾经向往来到的地方。
我带来了多少希望,挥发掉多少梦想!
它和家一样,开始变得遥远,从目的地,到心的距离。
多少次梦中,父亲就在身旁,他在呵斥着我:“好好学习!”一惊醒,我居然无法想起我的任何一位老师来了,还有他们曾经教给我的知识。
生活总是在以它不完美的现实,引导着我去争取充当它的画面中闪亮的那一部分。至少,我无法成为一个旁观者。
父亲用行动告诉我,生命的精彩,不应该独自去承担起一抹单调的色泽。于是,我有了朋友和女朋友。于是,我圆了他们一个繁衍生息的梦,撩拨起我一个爱与被爱的痛。
父亲给了我一个严肃的表情,我知道他想告诉我,这,就是生活!就像我怀抱女儿的快乐,不曾有过。
当父亲开始变得温和,那替代了威严的懦弱。
是风带走了我的记忆,也蚕食着他厚实的身体。他那脱落中的发丝,渐显银白。父亲,是真的老去了!
儿时,他用肩膀驮着我走村窜巷,读书时,他用自行车载着我自由徜徉,如今,他骑着摩托车,守候在我归家的路旁。
有人说,我与父亲很像。或许,是我重生了他年轻时候的模样。
许多年以后,我不知道,我是继续了他的生命,还是走向了他未曾前行的远方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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